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早晨，爸爸说要教我骑自行车。我望着院子里那辆蓝色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妈妈系的蝴蝶结，车铃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爸爸扶着后座让我坐上车垫，我的脚尖勉强能够着地面。手心沁出薄汗，握着的车把像涂了油似的滑溜溜的。"眼睛看前面！"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我的视线总忍不住往下瞟转动的车轮。

就在我慢慢找到平衡时，爸爸悄悄松开了手。自行车突然像喝醉似的左摇右摆，路边的月季花丛在眼前急速放大。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连人带车栽进花丛，手心火辣辣地疼。

妈妈从厨房窗户探出头来，见我趴在地上，急忙举着创可贴跑出来。爸爸却笑着说："摔跤是学车必经课，当年我学车时把奶奶种的茄子苗都压坏两垄。"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时，我终于能独立骑车了。车轮碾过青砖缝隙的声响格外清脆，风掀起我的衣角，送来邻居家炖肉的香气。爸爸小跑着跟在后面，他的影子像保护神一样笼罩着我的车轮。

那天晚饭我多吃了半碗米饭，手心的擦伤结着暗红的痂。临睡前，我听见爸爸妈妈在客厅轻声说话："孩子今天摔了八次都没哭呢。"月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地板上，像条银色的自行车道。

现在每次骑车经过那片月季花丛，总会想起那天飞舞的蒲公英和爸爸温暖的手掌。那些歪歪扭扭的车辙印，就像成长路上特别的勋章，记录着跌跌撞撞却勇敢向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