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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的道心和萧秋水的儒魂 — 写给《赴山海》和成毅

更新时间：2025-10-08 04:03:44

喜欢齐奥朗说的，“写作对我来说，是一种治疗方式，仅此而已”。看到一部出色的剧，一个刻骨铭心的人物，写作便成了我与这个人物的对话。两年以来，我反反复复看《莲花楼》看李小花，私下用纸笔写了一篇又一篇的小作文，借此与他更近一些，借此“将自己的眼泪转变成思考”，再转变成与他的交流和对自己的治愈。李小花是有道家的本心的。他住在如同房车的莲花楼中，这一设定本身便是庄子“无待”哲学的具象体现。《逍遥游》中描绘的“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境界，在李小花身上得到了完美诠释。他不执着于固定居所，不固着于地位阶级，如流水般随形就势，这正是庄子所谓“圣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生命状态。难得的是，李小花又很“苏轼”，他将庄子的超越与苏轼的入世巧妙地融为一体。他既有庄子“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的坐忘境界，能在必要时放下执念、返璞归真；又有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入世情怀，在平凡生活中发现诗意与美好。书中的李小花，出来就是剧里最后的状态了，很可爱却是“高人”一般的存在。剧中成毅老师演绎的李小花，向我们展现了他放下的过程。他有消极的时刻，可他没有滑入虚无主义；他有种萝卜的欣喜，但他没有变成彻底的犬儒主义。承认存在主义说的世界荒谬容易，过好自己的生活难，特别是如何定义生活是很抽象自我的。为什么成毅老师的李莲花是我的人生角色乃至我的精神图腾？他给了我一个我一直试图向内探索的哲学本我，一个关于人生意义的具象。去它的普世的意义和追求，种好自己的“萝卜”，时空无序、日子有盼，盼的就是萝卜顶出土的那么一点意思。所以可想而知，在有了李莲花在我心中的分量后，一般的入世意义是很难感染到我的。没想到，时隔两年，同样是成毅老师演绎的萧秋水/肖明明，又让我狠狠入心了。他从一个与你我一般的996社畜，去到武侠的世界中感受了亲情友情，历经了背叛，在爱恨情仇的磨砺中成长为了一代大侠。成毅老师在采访中自述的营救吴将军的一场戏是他最喜欢的，可惜最终剧里没有呈现，萧秋水与李沉舟的对峙也是我心中关于江湖大义与庙堂棋局的哲学碰撞。这场萧秋水关于是否营救吴将军的争执，远非简单的策略分歧。这场冲突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萧秋水所代表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儒家入世担当，与李沉舟身上“顺势而为”以后“有所不为”的道家权谋思辨之间的深层对话。萧秋水毅然决定营救将军，是其儒家精神内核的必然选择。他创立“神州结义”组织抗击北荒，父母更为保护吴老夫人率浣花牺牲了全门。救将军于他，是继承父母遗志、延续家族忠烈传统的大义之举，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理想的实践。李沉舟反对营救将军，则体现了其深沉的道家式思辨与对“势”的洞察。他作为权力帮帮主，秉持“拳即是权”的信条。他可能洞察到朝廷求和之心已定，将军之死是政治博弈的必然结果，非江湖力量所能改变。强行营救不仅徒劳，更会招致朝廷对江湖势力的彻底清剿。从道家“无为”视角看，李沉舟的反对可能包含对自然规律的尊重。他意识到朝廷意志已成“大势”，逆势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牺牲。保存实力以待时机，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李沉舟有强大的野心，他最终的目的与秋水殊途同归，都是抗击外敌、守护国土与万民，然而救将军虽符合民族大义，却可能与他个人的霸业图谋和最终效果相冲突。我所触动的是，如此的李沉舟，最终认可了秋水，付出了生命。他的下线很唯美，令人遗憾和心碎，但是我懂他，因为我会是他。我跟他同样秉承“顺势而为”的绝对理性，却永远被秋水一样的理想主义者说服。“救一人也救万人”，是的，在现实主义眼中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秋水要去做，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尽力搏之。你不得不承认，你爱这样的人，就算被社会磨砺得再麻木再现实，你愿意相信追随这样的光。沉舟虽有个人魅力，最打动我的永远是秋水，是他的纯粹、是他的侠义，是他的“敢为”！这一刻，我即使再认可沉舟，也会被秋水的儒魂，被儒家的大义和担当触及灵魂。很喜欢《赴山海》的结局，当秋水在一片胜利的欢歌中缓缓浅笑着垂下头，陆虎的《赴》响起，忍不住爆哭。这其实不是be，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he。像原著中那样的结局，秋水虽生却“死”，那是一首深深寂寞与无奈的理想主义挽歌，悲观到了极致。而《赴山海》中的结局，是理想主义者最幸福最美好的抵达。将军在、国土在、百姓在，舍我一人而顾全所有，此生无憾。其实，这也许只是肖明明脑中最后的幻象，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然而现实中的间谍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国家机密受到了保护，现实和虚幻重叠了，肖明明最后的一滴泪也是幸福的泪。成毅老师，你能选择李莲花和萧秋水这样的人物，你就是不一般。而你不仅选择了，还演绎出我心中的完美，你在我心中是伟大的演员。我个人认为，你所有的角色中，萧秋水是最贴近你本人的。其他的角色，你是在试图成为他们，而萧秋水，就如他和肖明明合为一体，和你也合为一体了。肖明明就是萧秋水，萧秋水就是肖明明。肖明明也是成毅，成毅也是萧秋水，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直在路上的理想主义侠士。而我，控制不住想追随你，加入“神州结义”，不仅仅是对于一个演员演技的欣赏，更是出于你传达出的人物内核对我个人的影响修正。在海外多年，在浸染了海量西方现代思想和自由主义之后，在看了无数也曾经非常追捧的欧美影视作品之后，发现能够在骨子里共鸣的还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道心和儒魂。萧秋水，真的很好，成毅也是。